第082章 醬料生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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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2章 醬料生意
從清明時憑著青團和蛋撻在府城城西那片一炮而紅之後, 這一個多月以來，嚼月軒逢五逢十都會上一種新的西點。這陸陸續續的 ，也上了不少新鮮吃食了。
因著與旁的糕點鋪子裏的中式點心不大一樣, 又有集點打卡的活動在，嚼月軒的生意一直都還算不錯。
如今已是初夏, 宋玉喬便順勢將糕點鋪的屏風撤掉，把空出來的部分改成了蘇禾安所說的飲茶之所，既有普通的綠茶、花茶，也有蘇禾安寫好方子的水果茶和牛乳茶。
蘇禾安還給了幾種小料的方子, 如今嚼月軒可是不少女郎外出游玩的第一選擇。
一切本都進行得很順暢，宋夫人推薦來的三個糕點廚子也都是好學肯練的, 這才一個多月的功夫，就已經學會了許多種點心的做法，且還能根據時下人的口味做些調整。
誰知，街尾忽然冒出了一間鋪子，竟是一比一覆刻出了嚼月軒曾經賣過的每一種青團。
從普普通通的紅豆青團、到春筍肉丁青團、再到蘇禾安做過、卻從來沒有賣過的奶黃流心青團——這東西做起來麻煩、又不方便運送, 是以只是食肆裏的幾人分食過, 並未賣去嚼月軒中。
且不說四月了還在賣青團本就奇怪，又或者這鋪子的所有青團都和嚼月軒中一模一樣。
就說這府城根本未曾賣過的奶黃流心青團, 任誰來了也會懷疑是蘇梁食肆中有人偷偷把方子拿出去賣了。
“可我記得，你做這奶黃流心青團的時候, 連我都不在後廚裏, 更不必說後來才招來的三位糕點廚子了。”出了這樣大的事情, 宋玉喬自然是親自從府城趕來了中江縣，路上的油菜花都已經開過了, 這個春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忙，她還是沒能和蘇禾安一起去賞花。
聽了宋玉喬所言, 蘇禾安一時也有些懵：“是，可當時後廚裏不都是咱們自己人嗎？”
蘇禾安回憶了一番，當時在蘇梁食肆的庖廚中的，要不就是她的血緣親人，要不就是簽過契書的幫工，至於嚼月軒的那三個糕點廚子，尚還不知道在何處學廚呢。
因著宋玉喬一來便說了是有急事要找蘇禾安，旁人都聽不得，是以如今是二人一起在蘇禾安與蘇苗安的臥房之中，並排坐在床邊。
宋玉喬小聲問道：“當時庖廚裏，除了梁老板和苗安姑娘，應該就是顧家小哥和姜家姐妹？我記得陳嬸基本是不會進後廚的。”
蘇禾安手抓著被褥，魂游天外地點了點頭。
顧飛藿和姜家姐妹，都是她在交情未深的時候就交付了信任的存在，原來又是她做錯了嗎？
可是，且不說他們是簽過契書的。
於情於理，她這裏的工錢開得並不少，逢年過節得也會給個大紅封，還會教他們烹飪的手藝。
他們為何會背叛她？
“你可有懷疑的對象？”
蘇禾安面露難色：“他們都是與我簽過契書的，若是洩露了方子影響食肆的生意，可是得賠上白銀百兩……”
“那若是那人出的價格比這賠償的金額還高呢？”宋玉喬知曉蘇禾安雖經歷過不少難事，卻始終為人良善，向來把人往好的方向想，“這些日子，他們跟你學了不少方子吧。”
哪知蘇禾安卻忽然眼前一亮：“是啊，他們跟我學了不少方子，為何只洩露了一個普普通通、而且時令性極強的青團方子呢？”
那便不是這三個人，蘇禾安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。
宋玉喬一楞，蘇禾安說的確實不無道理，但是：“除了他們也不會有人有青團方子了……莫不是還在等機會？”
“我不想隨便冤枉人。”蘇禾安小聲道。
“那咱們再觀察幾日？可我怕對食肆和嚼月軒的生意造成更大的影響……”
蘇禾安理了理袖口：“這幾日嚼月軒的生意可有受到影響？”
“自然是沒有，嚼月軒在清明之後便再也未曾賣過青團了。這家鋪子是十日前開的，只賣青團，未曾賣過旁的糕點，是以它其實和咱們鋪子沒有什麽競爭，而且……這件鋪子的生意其實不算太好，畢竟有多少人四月裏了還會買青團吃呢？”
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，只是完全比不上清明時節，是以很少有糕點鋪子專門做這種時令吃食的生意。
宋玉喬怕蘇禾安想要輕輕揭過，忙道：“但若是以後它真的上了蛋糕、蛋撻之類的，咱們再……”
“我不是傻子，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包子，”蘇禾安拍了拍宋玉喬的手，安撫道，“我只是覺得這事情有些奇怪，你想，嚼月軒在府城中聲名鵲起，到底是因為青團還是蛋撻？”
“自然是蛋撻、蛋糕這些新奇的東西。”
“那便是了，他們三人也都是看著我做過這幾樣的，真的要往外賣，肯定是更加特別的蛋撻能賺到更多的銀子，我說的可對？”
“是，可這樣的話，我想不明白了……”宋玉喬來之前本是有些懷疑姜季英的，她可是記得那日這位小姑娘闖出來的禍端。
蘇禾安也想不明白，一時間，臥房內安靜了下來，蘇禾安望著臥房裏的櫥櫃，忽然想起了一件被她忽視的事情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
宋玉喬被蘇禾安忽然的一聲嚇了一跳：“怎麽？”
“那奶黃流心青團我本也是想賣去府城的，所以我請來幫著包青團的那些婦人也接觸過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什麽人會只知道青團的方子，卻又不知道我旁的方子？那自然是只做過青團的人。”蘇禾安道。
宋玉喬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：“只是，那日你請了有二十幾人吧，這如何能找出究竟是誰？而且，他們也只是見過餡料而已，並未真的進過庖廚看你做那……是了，蓮心去那鋪子買了幾個青團，吃起來和你做的還是有些區別的。”
“我本想著是因為那廚子的手藝問題，如今想來，可能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拿到完整的食譜，只是自己嘗過之後模仿的？”
蘇禾安松了一口氣道：“方才玉喬怎麽沒有提味道的問題。”
若是味道不同，那定然不是庖廚裏的三人洩露的方子了，這三人可都是她手把手教的，估摸著就是幫著包青團的婦人中有人收了銀子，偷偷帶了些餡料走。
那廚子應該是嘗過之後自己模仿的。
蘇禾安走向櫥櫃，翻找一番，從中尋了一疊契書遞到宋玉喬手裏：“都簽過契書的。”
想起梁家父子已經倒臺，新來的縣令正是想做出幾分成績的時候，蘇禾安面色一冷：“咱們報官吧。”
果不其然，最後查出來洩露方子的正是一個來幫著包青團的婦人。
她收了青團鋪子老板兩百兩的銀子，想著只是偷偷帶些餡料出來就能湊夠兒子考學的盤纏，是個劃算的大買賣。
至於和蘇禾安簽的那份契書，她根本沒往心裏去，被查出來之後，還大喊著冤枉，說什麽她只不過是覺得那餡料聞起來香甜得很，以前未曾見過，便偷偷裝了些回去帶給自家兒子。
又說她只是把餡料給了那個老板嘗嘗，又不是有意要洩露方子的，憑什麽要罰她錢財。
那新上任的縣令指著契書上的“食材均不得外洩”，揮了揮手讓人將婦人帶了下去。
當然，這些都是後話了。
-
“宋姑娘方才找你說了什麽事？”梁玉英看著從庖廚裏走出來的蘇禾安袖口皺巴巴的，有些擔心地問道。
蘇禾安搖搖頭道：“沒什麽，對了，先前說要來和咱們談醬料生意的那老板到了嗎？”
前幾日許同光那邊介紹了個做醬料生意的老板，那人姓楊，是西南本地人氏，祖祖輩輩都是做醬料生意的，聽聞蘇禾安在調味上頗有見解，跟著許同光來食肆裏吃了一頓之後便定下要與蘇禾安合作一番。
“來了，正在大堂等著呢，我瞧著你和宋三姑娘一直沒出來，便給他上了些茶水和點心。”梁玉英道。
蘇禾安點點頭：“辛苦阿娘了。”
“楊老板，我方才有些事情耽擱了，先給楊老板賠個不是。”
楊老板大手一揮，無所謂道：“蘇老板不只是熱菜做得好，點心也是一等一的，等回去的時候，我得給我家孩子買上些才是。”
蘇禾安笑著對陳嬸招了招手：“陳嬸，勞煩去點心屋讓顧兄幫楊老板把各種點心都打包上些。”
“楊老板可想好了要哪些醬料的方子？”
“豆瓣醬、香辣醬還有那甜面醬吧。”至於梅子醬，他那早就有類似的了，會想要香辣醬還是因為蘇老板對辣味的處理確實出神入化，他們家中的茱萸醬和蘇老板做的香辣醬差了不是一絲半點。
“價錢的事情……”
楊老板想起前兩日蘇禾安開的條件，一開始每種醬料付一百兩銀子，這價格很是便宜，他收過不少家傳醬料都不止這個數。
可蘇老板還說了，以後這幾種醬料所得的銀錢，要分她三成。
這蘇老板，看著年紀小，做生意的腦子倒是靈光得很。
“二成？”想著方才蘇禾安客氣的樣子，楊老板試探性地問道。
“楊老板是覺得我賣不出嗎？”蘇禾安知曉豆瓣醬的市場有多廣，自然是穩坐釣魚臺。
“二成二？”
蘇禾安吃了一塊餅幹：“我其實是想直接賣去府城的。”
“……二成五？”
蘇禾安示意蘇苗安幫她倒了一杯水。
“二成八？”
蘇禾安從顧飛藿那接過一碗黑芝麻糊，加了些糖，攪拌一番遞到楊老板身前：“楊老板試試，咱們食肆過兩日才會上的甜點。”
楊老板嘆了口氣：“三成便三成，簽契書吧，蘇老板。”
罷了，即使只是七成，他也能賺上一大筆銀子了。
“這方子在整個西南都是只有我一人能有，對吧？”
蘇禾安頷首：“是，我家食肆也不會單獨售賣這幾種醬料。”至於以後她若是真的能走出府城，甚至往京城去，就都是以後的事情了。
楊老板回味了一番那日蘇禾安用豆瓣醬做的麻婆豆腐和回鍋肉，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為西南醬料第一人的日子，大把大把的銀子正在向他招手。
不就是要分三成銀子？
若不是運氣好識得許同光，他連賺這七成的機會都沒有。
知足常樂，知足常樂……
樂個鬼啊！
看著對面樂呵呵的蘇禾安，楊老板第一次覺得，姜也不一定是老的辣。
至於蘇禾安，她想著即將進賬的銀子，默默把搬去府城的事情提上了日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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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已是初夏, 宋玉喬便順勢將糕點鋪的屏風撤掉，把空出來的部分改成了蘇禾安所說的飲茶之所，既有普通的綠茶、花茶，也有蘇禾安寫好方子的水果茶和牛乳茶。
蘇禾安還給了幾種小料的方子, 如今嚼月軒可是不少女郎外出游玩的第一選擇。
一切本都進行得很順暢，宋夫人推薦來的三個糕點廚子也都是好學肯練的, 這才一個多月的功夫，就已經學會了許多種點心的做法，且還能根據時下人的口味做些調整。
誰知，街尾忽然冒出了一間鋪子，竟是一比一覆刻出了嚼月軒曾經賣過的每一種青團。
從普普通通的紅豆青團、到春筍肉丁青團、再到蘇禾安做過、卻從來沒有賣過的奶黃流心青團——這東西做起來麻煩、又不方便運送, 是以只是食肆裏的幾人分食過, 並未賣去嚼月軒中。
且不說四月了還在賣青團本就奇怪，又或者這鋪子的所有青團都和嚼月軒中一模一樣。
就說這府城根本未曾賣過的奶黃流心青團, 任誰來了也會懷疑是蘇梁食肆中有人偷偷把方子拿出去賣了。
“可我記得，你做這奶黃流心青團的時候, 連我都不在後廚裏, 更不必說後來才招來的三位糕點廚子了。”出了這樣大的事情, 宋玉喬自然是親自從府城趕來了中江縣，路上的油菜花都已經開過了, 這個春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忙，她還是沒能和蘇禾安一起去賞花。
聽了宋玉喬所言, 蘇禾安一時也有些懵：“是，可當時後廚裏不都是咱們自己人嗎？”
蘇禾安回憶了一番，當時在蘇梁食肆的庖廚中的，要不就是她的血緣親人，要不就是簽過契書的幫工，至於嚼月軒的那三個糕點廚子，尚還不知道在何處學廚呢。
因著宋玉喬一來便說了是有急事要找蘇禾安，旁人都聽不得，是以如今是二人一起在蘇禾安與蘇苗安的臥房之中，並排坐在床邊。
宋玉喬小聲問道：“當時庖廚裏，除了梁老板和苗安姑娘，應該就是顧家小哥和姜家姐妹？我記得陳嬸基本是不會進後廚的。”
蘇禾安手抓著被褥，魂游天外地點了點頭。
顧飛藿和姜家姐妹，都是她在交情未深的時候就交付了信任的存在，原來又是她做錯了嗎？
可是，且不說他們是簽過契書的。
於情於理，她這裏的工錢開得並不少，逢年過節得也會給個大紅封，還會教他們烹飪的手藝。
他們為何會背叛她？
“你可有懷疑的對象？”
蘇禾安面露難色：“他們都是與我簽過契書的，若是洩露了方子影響食肆的生意，可是得賠上白銀百兩……”
“那若是那人出的價格比這賠償的金額還高呢？”宋玉喬知曉蘇禾安雖經歷過不少難事，卻始終為人良善，向來把人往好的方向想，“這些日子，他們跟你學了不少方子吧。”
哪知蘇禾安卻忽然眼前一亮：“是啊，他們跟我學了不少方子，為何只洩露了一個普普通通、而且時令性極強的青團方子呢？”
那便不是這三個人，蘇禾安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。
宋玉喬一楞，蘇禾安說的確實不無道理，但是：“除了他們也不會有人有青團方子了……莫不是還在等機會？”
“我不想隨便冤枉人。”蘇禾安小聲道。
“那咱們再觀察幾日？可我怕對食肆和嚼月軒的生意造成更大的影響……”
蘇禾安理了理袖口：“這幾日嚼月軒的生意可有受到影響？”
“自然是沒有，嚼月軒在清明之後便再也未曾賣過青團了。這家鋪子是十日前開的，只賣青團，未曾賣過旁的糕點，是以它其實和咱們鋪子沒有什麽競爭，而且……這件鋪子的生意其實不算太好，畢竟有多少人四月裏了還會買青團吃呢？”
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，只是完全比不上清明時節，是以很少有糕點鋪子專門做這種時令吃食的生意。
宋玉喬怕蘇禾安想要輕輕揭過，忙道：“但若是以後它真的上了蛋糕、蛋撻之類的，咱們再……”
“我不是傻子，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包子，”蘇禾安拍了拍宋玉喬的手，安撫道，“我只是覺得這事情有些奇怪，你想，嚼月軒在府城中聲名鵲起，到底是因為青團還是蛋撻？”
“自然是蛋撻、蛋糕這些新奇的東西。”
“那便是了，他們三人也都是看著我做過這幾樣的，真的要往外賣，肯定是更加特別的蛋撻能賺到更多的銀子，我說的可對？”
“是，可這樣的話，我想不明白了……”宋玉喬來之前本是有些懷疑姜季英的，她可是記得那日這位小姑娘闖出來的禍端。
蘇禾安也想不明白，一時間，臥房內安靜了下來，蘇禾安望著臥房裏的櫥櫃，忽然想起了一件被她忽視的事情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
宋玉喬被蘇禾安忽然的一聲嚇了一跳：“怎麽？”
“那奶黃流心青團我本也是想賣去府城的，所以我請來幫著包青團的那些婦人也接觸過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什麽人會只知道青團的方子，卻又不知道我旁的方子？那自然是只做過青團的人。”蘇禾安道。
宋玉喬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：“只是，那日你請了有二十幾人吧，這如何能找出究竟是誰？而且，他們也只是見過餡料而已，並未真的進過庖廚看你做那……是了，蓮心去那鋪子買了幾個青團，吃起來和你做的還是有些區別的。”
“我本想著是因為那廚子的手藝問題，如今想來，可能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拿到完整的食譜，只是自己嘗過之後模仿的？”
蘇禾安松了一口氣道：“方才玉喬怎麽沒有提味道的問題。”
若是味道不同，那定然不是庖廚裏的三人洩露的方子了，這三人可都是她手把手教的，估摸著就是幫著包青團的婦人中有人收了銀子，偷偷帶了些餡料走。
那廚子應該是嘗過之後自己模仿的。
蘇禾安走向櫥櫃，翻找一番，從中尋了一疊契書遞到宋玉喬手裏：“都簽過契書的。”
想起梁家父子已經倒臺，新來的縣令正是想做出幾分成績的時候，蘇禾安面色一冷：“咱們報官吧。”
果不其然，最後查出來洩露方子的正是一個來幫著包青團的婦人。
她收了青團鋪子老板兩百兩的銀子，想著只是偷偷帶些餡料出來就能湊夠兒子考學的盤纏，是個劃算的大買賣。
至於和蘇禾安簽的那份契書，她根本沒往心裏去，被查出來之後，還大喊著冤枉，說什麽她只不過是覺得那餡料聞起來香甜得很，以前未曾見過，便偷偷裝了些回去帶給自家兒子。
又說她只是把餡料給了那個老板嘗嘗，又不是有意要洩露方子的，憑什麽要罰她錢財。
那新上任的縣令指著契書上的“食材均不得外洩”，揮了揮手讓人將婦人帶了下去。
當然，這些都是後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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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姑娘方才找你說了什麽事？”梁玉英看著從庖廚裏走出來的蘇禾安袖口皺巴巴的，有些擔心地問道。
蘇禾安搖搖頭道：“沒什麽，對了，先前說要來和咱們談醬料生意的那老板到了嗎？”
前幾日許同光那邊介紹了個做醬料生意的老板，那人姓楊，是西南本地人氏，祖祖輩輩都是做醬料生意的，聽聞蘇禾安在調味上頗有見解，跟著許同光來食肆裏吃了一頓之後便定下要與蘇禾安合作一番。
“來了，正在大堂等著呢，我瞧著你和宋三姑娘一直沒出來，便給他上了些茶水和點心。”梁玉英道。
蘇禾安點點頭：“辛苦阿娘了。”
“楊老板，我方才有些事情耽擱了，先給楊老板賠個不是。”
楊老板大手一揮，無所謂道：“蘇老板不只是熱菜做得好，點心也是一等一的，等回去的時候，我得給我家孩子買上些才是。”
蘇禾安笑著對陳嬸招了招手：“陳嬸，勞煩去點心屋讓顧兄幫楊老板把各種點心都打包上些。”
“楊老板可想好了要哪些醬料的方子？”
“豆瓣醬、香辣醬還有那甜面醬吧。”至於梅子醬，他那早就有類似的了，會想要香辣醬還是因為蘇老板對辣味的處理確實出神入化，他們家中的茱萸醬和蘇老板做的香辣醬差了不是一絲半點。
“價錢的事情……”
楊老板想起前兩日蘇禾安開的條件，一開始每種醬料付一百兩銀子，這價格很是便宜，他收過不少家傳醬料都不止這個數。
可蘇老板還說了，以後這幾種醬料所得的銀錢，要分她三成。
這蘇老板，看著年紀小，做生意的腦子倒是靈光得很。
“二成？”想著方才蘇禾安客氣的樣子，楊老板試探性地問道。
“楊老板是覺得我賣不出嗎？”蘇禾安知曉豆瓣醬的市場有多廣，自然是穩坐釣魚臺。
“二成二？”
蘇禾安吃了一塊餅幹：“我其實是想直接賣去府城的。”
“……二成五？”
蘇禾安示意蘇苗安幫她倒了一杯水。
“二成八？”
蘇禾安從顧飛藿那接過一碗黑芝麻糊，加了些糖，攪拌一番遞到楊老板身前：“楊老板試試，咱們食肆過兩日才會上的甜點。”
楊老板嘆了口氣：“三成便三成，簽契書吧，蘇老板。”
罷了，即使只是七成，他也能賺上一大筆銀子了。
“這方子在整個西南都是只有我一人能有，對吧？”
蘇禾安頷首：“是，我家食肆也不會單獨售賣這幾種醬料。”至於以後她若是真的能走出府城，甚至往京城去，就都是以後的事情了。
楊老板回味了一番那日蘇禾安用豆瓣醬做的麻婆豆腐和回鍋肉，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為西南醬料第一人的日子，大把大把的銀子正在向他招手。
不就是要分三成銀子？
若不是運氣好識得許同光，他連賺這七成的機會都沒有。
知足常樂，知足常樂……
樂個鬼啊！
看著對面樂呵呵的蘇禾安，楊老板第一次覺得，姜也不一定是老的辣。
至於蘇禾安，她想著即將進賬的銀子，默默把搬去府城的事情提上了日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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